欧盟的 MiCA 是全球范围最全面的加密资产监管框架，本文将阐明 MiCA 的起源、目标、主要监管类别和要求，以及它对加密行业的可能影响。

撰文：Patrick Hansen，Circle 的欧盟战略与政策总监

编译：LegalDAO

欧盟的 MiCA 监管机制将在 2024 年开始正式生效

对 NFT、DeFi、ICO——加密领域充满了首字母缩略词。最近进入主流加密货币说法的是 MiCA。MiCA 代表加密资产监管市场（Markets in Crypto-Assets Regulation)，这是欧盟即将出台的加密规则手册。

它是当今全球最全面的加密资产框架，这就是为什么除了让人担心它可能会禁止欧洲的采矿和比特币交易外，它还引起了全球加密社区的关注。

经过多年的紧张谈判和大约 10 个月前达成的政治协议，MiCA 终于在今天（4.20）的欧洲议会全体会议上正式投票通过。

但由于 MiCA 的出台对于欧洲和其他地方的加密业务意味着什么仍然存在很大的困惑，本篇文章将阐明 MiCA 的起源、目标、主要监管类别和要求，以及它对加密行业的可能影响。

截图来自于币安创始人 /CEO 赵长鹏在 MiCA 投票通过后的推文

MiCA 的起源 - 为什么欧盟决定领先世界？

诚然，欧洲并不是当今最大的加密业务所在地。大部分价值创造和获取发生在美国和亚洲。在 2022 年全球加密采用指数中，没有一个欧盟国家跻身前 20 名。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欧盟首先决定推进这样一套全面的、具有区域范围约束力的法规？

四个原因脱颖而出：

1. 2018 年，欧盟委员会指示欧盟金融监管机构审查欧盟金融法对比特币等加密资产的适用性。2019 年初，欧洲银行管理局 （EBA）发布的报告给出了明确建议：由于加密资产在很大程度上不受欧盟法律管辖，同时构成不可忽视的消费者保护和洗钱风险，因此，委员会应该采取行动

2. 2020 年初，欧盟第五项反洗钱指令导致了各国加密货币注册和许可的繁复拼图。德国、奥地利、马耳他、立陶宛或法国等一些国家引入了专门的加密货币许可制度，而爱尔兰等其他国家则创建了简单的 AML（Anti-Money Laundering 反洗钱）注册，而其他国家又什么也没做。在欧盟范围内经营加密货币业务变得非常官僚和繁重，需要敲开每个国家监管机构的门。来自行业、监管机构和政策制定者的监管协调呼声越来越高——部分原因是为了防止监管套利。 

3. 2019 年 6 月，著名的 Diem（原名 Libra）项目决定从欧洲中心的日内瓦（但不是欧盟）发起。Libra/Diem 的宣布提高了欧盟和国家政府政策制定者的赌注，他们彼此竞争，谁是全球私人互联网货币概念的最大公开反对者。德国现任总理（前财政部长）奥拉夫·施罗茨等政府最高层呼吁彻底禁止 Diem，要求欧盟关闭任何监管漏洞的压力也不断增加。Diem 和稳定币项目的重点可以在最终的 MiCA 立法的形式和内容中看到，该立法创建了两个代币类别——资产参考代币（ART）和电子货币代币（EMT），这两类代币与 Diem 稳定币代币概念的第一和第二迭代对应。

4. 必须将加密货币监管置于欧盟更广泛地在科技监管方面实现全球领导地位的野心之中。最近的政治举措，如 GDPR，数字市场法案或数字服务法案，旨在制定全球科技标准，而加密货币这样一个新生、充满希望的行业只是执行这一积极策略的又一积木。因此，在发布 MiCA 首个提案之前，欧盟委员会财务服务执行副主席瓦尔迪斯·东布罗斯基斯表示：「我相信欧洲有能力在加密货币监管方面领先全球。」

缺乏适用的欧盟立法、监管分解日益加剧、加密货币（如 Diem）普及势头迫在眉睫以及在监管技术方面取得领先地位的驱动力，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迫使欧盟采取行动——并且采取果断行动。

MiCA 的目标—欧盟想要实现的目标是什么？

源自上述驱动力，欧盟对 MiCA 的主要目标过去是，现在仍然是：

1. 保护购买加密货币或参与加密资产服务的消费者，以防止在 2017/18 年 ICO 热潮期间（以及最近的 2022 年）出现过的严重问题
2. 建立监管协调，消除监管套利漏洞，并允许公司在整个欧盟范围内运营，而无需 27 种不同的许可证和监管机构
3. 为公司和机构进入该领域创造法律确定性，为不同的服务（代币发行、交易、托管等）制定明确的规则手册，促进公平竞争和创新
4. 在全球范围内监管加密货币方面发挥主导作用，通过早期和全面的政策框架加倍实现其影响技术和经济创新的雄心

当前美国对加密行业的监管不清晰度问题一直被市场诟病，其中现任 SEC 主席 Gary Gensler 成为争议人物之一

MiCA 的规则 - MiCA 对加密业务有何影响？

最简单的方式可能是首先说明 MiCA 不涵盖哪些内容。

MiCA 不适用于欧洲中央银行 (ECB)、各国中央银行、欧洲投资银行、欧洲金融稳定基金、欧洲稳定机制和公共国际组织。

它不涉及当前 AMLR（Anti-Money Laundering 欧盟反洗钱条例）讨论的加密货币业务的详细反洗钱规则，也不涵盖 TFR（Transfer of Funds Regulation 资金转移监管规定）已经完成的反洗钱规则。（今天欧盟议会正式通过的 FATF，Financial Action Task Force 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旅行规则的欧盟实施）还记得有关「无主钱包」实际上「被禁止」的讨论吗？那是 TFR，而不是 MiCA。

此外，MiCA 不涵盖已被认定为证券的加密资产（或加密资产服务），以防止框架重复。这些围绕代币化证券的服务由 MiFID 涵盖，对于那些想要在区块链上试行证券交易和结算的人，欧盟采取了「DLT 试点机制」（此机制允许市场基础设施运营商在代币化金融工具的发行、交易和结算中测试分布式账本技术），正式启动于 2023 年 3 月。最后，MiCA 不涵盖根据欧盟存款保证计划指令定义的存款。

也就是说，MiCA 基本上涵盖了所有形式的代币发行、稳定币发行、加密资产服务（如交易和托管），以及针对整个领域的新市场「滥用规则」（该规则第 12 条定义并禁止各种方式的市场操纵）。与美国分别协商稳定币法案和集中市场运营商法案不同，欧盟决定将这些概念置于同一监管保护伞下。

或者，套用托尔金的话：「一种规则可以统治它们，一种规则可以找到它们；一种规则可以带来它们，并在黑暗中束缚它们。」

MiC 提出了资产和服务的分类体系，并列出相应的要求

资产分类

1. 加密资产（crypto-asset）是「价值或权利的数字表示，可以使用分布式账本或类似技术以电子方式传输和存储」。大多数加密资产都应该属于这个「包罗万象」的类别，包括比特币和以太币
2. 实用型代币（Utility Token）是加密资产的一种子类型，「仅用于提供对其发行者提供的商品或服务的访问」。发行实用型代币的要求比较宽松，但我预计不会有很多人属于这一类
3. 资产参考代币（ART, Asset-referenced Token）是一种旨在通过引用 / 偏聚一篮子货币、商品、加密资产或其他单一非法定货币资产来稳定其价值的令牌。这一类别是以原始 Libra 1.0 币为准则创建的，它将其价值与 IMF 特别提款权类型的法定货币篮子挂钩。
4. 电子货币代币 (EMT E-money Token)旨在通过参考单一法定货币的价值来稳定其价值，例如 USDC、USDT、BUSD 或 EUROC。这一概念及其大部分要求源于欧盟现有的电子货币监管概念

对于 ARTs 和 EMTs ，MiCA 引入了「重要性」的概念。「重要」的 ARTs ＆ EMTs 是达到一定接受阈值并且必须满足更高审慎、治理和流动性要求的代币。如果满足以下三个标准（进一步由欧盟监管机构规定），则将 ARTs 和 EMTs 视为「重要」：

• 大于 1000 万持有人
• 大于 50 亿欧元市值
• 每天的交易数量和价值是否分别超过 250 万和 5 亿欧元
• 根据数字市场法，发行方是否被指定为「门卫」（原文为 gatekeeper）
• 发行方是否在国际范围内被视为是重要的，包括使用代币进行支付和汇款
• 代币与金融系统的互联程度
• 发行方是否提供额外的 ART、EMT 或加密资产服务

NFTs

遗憾的是，MiCA 立法中 NFT 的分类并非 100% 明确。在 MiCA 的 Art. 2(3) ，以及相关的 Recital 10 中建议 NFT 应保留在 MiCA 的范围之外；但 Recital 11 指出，如果 NFT 以「大系列或集合」的形式发行，它们可能被认为实际上不是「非同质化」的，这意味着他们的发行和建立在此类 NFT 上的其他服务（例如 NFT 市场）可能会受到 MiCA 要求的约束。

对所有 NFT 爱好者最重要的问题自然是：标准的 10k 数量多的 NFT 图片系列是否会被监管者视为「大系列或集合」发行？似乎可以合理地假设，这意味着当前 NFT 市场的大部分项目实际上将进入 MiCA 的监管范围。

NFT 发行商将被要求遵守适用于金融工具发行商的披露和合规要求（在下面概述）。同样的命运可能会降临到 NFT 市场的建设者、托管人或聚合器，这些人可能被视为 MiCA 加密资产服务提供商。

有趣的技术中立性问题出现了，例如，当代表音乐会门票或专辑中的音频文件的 NFT 集合可以被视为代币形式下 MiCA 的受监管金融工具，但在其模拟和现有数字版本中却不是这样。

展望未来，欧盟监管机构未来的指导方针可能会为 NFT 发行方和企业围绕 Recital 11 提供更多的法律清晰度，但我担心各国监管机构的不同解释将在不久的将来给许多 NFT 创造者和公司带来法律上的不确定性。虽然在加密行业的大多数领域都可以实现建立监管清晰度的目标，但 NFT 的处理可能不是其中之一。

对加密资产发行方的要求

加密资产发行商（「发行人」）必须起草一份详细的白皮书（对于实用代币和小规模加密资产除外），包括有关该项目、发行人、所涉及的风险、所使用的技术、代币的经济设计以及代币共识机制对环境的影响（这最后一个部分是对禁止完全交易工作证明 PoW 代币的修正案的一余妥协，该修正案由欧盟议会的 ECON 委员会以微弱多数否决）。

加密资产发行商需要在其白皮书发布至少 20 天前，通知其各自的国家主管机构（例如德国的 BaFin）。MiCA 不要求其明确批准。但是，有关机关可以禁止发行该加密资产。除了表现诚实、公平、专业的标准义务，披露利益冲突，或使营销明确可识别外，MiCA 还提供了一个有趣的条款，为参与代币发售的零售持有者提供了 14 个日内（无需支付费用）撤回的权利。将有趣的是看到这将在实践中如何管理。

将在接下来的 12 个月内由欧盟监管机构确定披露细节和白皮书模板的使用。

总的来说，这些主要针对加密资产发行商的信息披露要求似乎是合理和衡量的，并且不会给大多数项目带来不可逾越的挑战。如果美国的监管不确定性继续存在，特别是在代币与证券法的适用性方面，可以想象许多团队会根据这个新框架从欧盟发布他们的代币。

1. 对资产参考代币 (ART) 发行人的要求

与「标准」加密资产不同，发布 ART 白皮书需要国家主管机构的明确事先批准。发行 ART 的实体需要在欧盟注册，满足某些审慎的「自有资金」要求（ART 供应量的 2％），满足储备管理（关于隔离、托管、投资等）标准，并制定风险清理和解决方案。

如前所述，「重要」ART 发行者将被约束到更高的标准（例如 3％的自有资金，以及额外的互操作性，流动性和治理要求）。而且，欧洲银行局（EBA）而不是国家金融当局，将负责监督这些实体。

2. 对电子货币代币 (EMT) 发行人的要求

只有经认证的电子货币机构（EMI）或信贷机构才能在欧盟发行电子货币代币。与 ART 发行者不同，主管当局只需要通知有关 EMT 白皮书的事宜。电子货币代币有严格的赎回义务，被禁止向 EMT 持有人提供利息（现有 EMI 也是如此），并且总体上与 ART 发行者具有相似的「自有资金」（供应量的 2％）和储备管理的要求（例如，只允许投资高质量的流动资产）。

同样，重大 EMT 发行者由欧洲银行监督，并必须满足更高的自有资金（3％），互操作性，流动性，解决方案和治理等要求。

MiCA 关于 ARTs 和 EMTs 的章节占据了 MiCA 的很大一部分，而这并非巧合。这些规则是有明确政治授权的目的而设计的，使得 MiCA 立法成为 Libra/Diem 在加密空间中最深远的遗产。在 Libra/Diem 终止之后，几乎没有值得注意的代币可以属于 ART 类别，我不会惊讶如果我们最终进入了一种奇怪的情况，即在可预见的未来欧盟不存在任何受监管的 ART 。

3. 关于 ART 和 EMT 的最后说明 

首先，去中心化或算法稳定币没有豁免。看看去中心化或算法稳定币背后的项目如何试图驾驭未来的欧盟监管格局将会很有趣。

第二，关于 ART 和非欧元 EMT 的一个非常政治化且备受争议的规定不幸地被纳入了最终版本：当某个 ART 或非欧元 EMT 「被作为交易使用」时，如果每天关联的交易数量和价值在欧元区分别高于一百万和 2 亿欧元，发行者必须停止发行该代币。

欧盟政策制定者主要是出于对欧盟货币主权的担忧，自那以后已经弄清楚，这些门槛仅限于实体支付，而不是投资或交易活动，这将由欧盟监管机构进一步规定。这种保护主义措施带来的实际后果（如何监控等）将主要取决于欧洲银行决定如何严格执行抽象措辞。

对加密资产服务提供商 (CASP, Crypto-asset Service Providers) 的要求

MiCA 建立的受监管的加密资产服务的不同类别以及相应的要求，受到欧盟 MiFID（金融工具市场指令）的极大影响，该指令针对投资公司，经纪商或财富管理人等。因此，MiFID 受监管的公司为传统资产类别提供服务（例如，证券经纪商）时，不需要另一个 MiCA 许可证就可以提供类似的加密服务（加密经纪）。这些公司将需要通知主管当局并证明其技术能力。

其他寻求提供以下加密资产服务之一的公司将需要由欧盟国家主管当局获得 CASP（crypto-asset service provider）许可。

• 加密资产的保管和管理
• 加密资产交易平台运营
• 加密资产与法定货币或其他加密资产的交换
• 加密资产的放置
• 接收和传输加密资产订单
• 加密资产的建议和投资组合管理

所有这些 CASP 都需要遵守有关其治理、资产保管、投诉处理、外包、清算计划（wind-down plans）、信息披露以及最重要的审慎要求的最低要求——CASPs 需要保持永久最低资本（「自有资金」）： 

• 交易平台需要保持最低永久资本（「自有资金」）为 15 万欧元
• 托管人和交易所（经纪人）需要 12.5 万欧元
• 其他所有 CASPs 需要 5 万欧元

最重要的是，每个 CASP 功能都有一些特定的监管要求需要满足，例如： 

• 托管人需要制定托管政策，定期传达客户的资产情况，或对因网络攻击或故障而丢失的客户资产承担责任
• 交易平台需要实施市场滥用检测（即市场操纵检测）和报告系统或公开当前的买卖价格和交易深度
• 交易所和经纪商需要制定非歧视性政策，并以尽可能最好的结果和显示的价格执行订单
• 顾问和投资组合经理需要根据风险承受能力和知识来评估加密资产投资是否适合他们的客户

注意事项：只有当 CASP 或相关监管机构可以识别代币持有者及其交易历史时，具有固有匿名功能的加密资产（「隐私币」，如 Monero、Zcash 等）才能被允许进入交易平台。由于这实际上是不可能实施的，我预计欧盟受监管的加密货币交易所将从其交易所中撤下隐私币。

已在国家框架下获得许可的 CASP 将受益于加速和简化的 MiCA 授权程序。他们还将在进入申请后最多 18 个月内（意味着如果申请日期为 2024 年第四季度，18 个月后即为 2026 年第二季度）获得最终的 MiCA 许可证。

例如，德国受监管的加密货币保管人很可能会从这些简化的程序和过渡措施中受益。然而，只有获得 MiCA 许可的 CASP 才能通过所谓的欧盟许可证在整个欧盟（世界上最大的单一市场）提供服务，从而获得巨大好处。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大多数加密企业尽快申请 MiCA 授权。

关于监管的最后评论：CASP 通常由其所在司法管辖区的国家金融监管机构监管。然而，对于拥有超过 1500 万活跃用户的最大 CASP，国家监管机构必须通知欧盟证券监管机构 ESMA，从那时起，ESMA 将对关键决策和发展有发言权。根据欧洲央行关于欧盟加密资产所有权的数据，可以假设全球最大的交易所离这个门槛不远。

DeFi

MiCA 适用于自然人和法人「以及某些其他经营者」。其他「经营者」可能包括没有合法成立的实体，但欧盟已经澄清，去中心化的 DAO 和协议不是最近这一添加的目标。MiCA 的说明书第 22 条澄清：「如果以完全去中心化的方式提供加密资产服务（..）而没有任何中介，那么它们不应该落入本条例的范围」。这一核心声明得到了来自欧盟委员会和议会的关键欧盟官员的多个公开声明的支持。

但是，像往常一样，恶魔在细节里。同样的序言表明，MiCA 甚至适用于「在去中心化的方式下执行某些活动或服务的情况」。

需要多少去中心化（技术、治理、法律等）才能避免 MiCA 的监管范围？目前还很难说，但为了关闭任何可能的监管漏洞，门槛会很高。我预计会有一些执行和诉讼案例涉及此问题。欧盟通常不像美国那样热衷于跨境执行其法律，但尤其是那些法律实体从协议中获得经济利益，或者表现出虚假的治理去中心化，或者在协议中有中央技术后门的欧盟 DeFi 项目将难以证明他们为什么不应该被包含在 MiCA 之下。

如果 DeFi 项目想要脱离范围，就有两个选择

• 证明完全去中心化（高标准）
• 根据反向咨询原则进行操作（不针对欧盟客户）

这两种情况的门槛都会非常高，因为它们可能会给 MiCA 带来重大冲击和影响。那些在欧盟境外运营，拥有欧盟法律实体或提供欧元参照稳定币的项目可能特别难。

总的来说，欧盟应该受到赞扬，因为它在针对中心化金融公司的监管范围内正式排除了真正的 DeFi 项目。如果 MiCA 的某些部分成为全球监管标准，希望这就是其中之一。

市场滥用规则

除了对加密资产发行人和服务提供商的规则外，MiCA 还引入了针对市场操纵和内幕交易的规则。利用内幕信息以获利于交易活动将是非法的，任何给加密资产供给、需求或价格带来错误或误导信号的活动也将被视为违法行为。

例如，在媒体（社交媒体或其他媒体）上发表关于加密资产的观点，而不向公众披露拥有者的立场和利益冲突，随后从这些观点对加密资产价格的影响中获利，将被视为市场操纵行为。加密 KOL 要当心！

MiCA 对欧盟及其他地区加密行业的影响

MiCA 对欧盟加密行业的影响 - 受监管企业的协调、竞争力、制度化和市场份额收益。

对于欧盟加密行业，MiCA 代表了真正的游戏规则改变者。到目前为止，欧盟的加密货币公司如果想服务于整个欧盟市场，就必须敲开每个国家监管机构的大门。

德国、奥地利或法国等一些国家已经制定了专门的加密许可制度，爱尔兰等其他国家制定了简单的反洗钱注册义务，而其他国家也没有针对加密业务的任何监管框架。浏览 27 种不同规则手册的复杂监管拼图成为一项非常昂贵和繁重的工作。

毫无疑问，这限制了欧盟初创企业的发展，并限制了它们相对于美国或亚洲同行的竞争力。根据 MiCA，具有相同约束力的欧盟要求将适用于所有 27 个成员国。一旦一家公司在一个国家获得了 MiCA 许可，它将能够「通过」它并在整个欧盟单一市场提供许可服务。

随着 MiCA 的生效，离岸的非监管公司将不再能够主动针对欧盟消费者。不仅由于最近的 FTX 崩溃，储备招揽规则，即外国企业如何吸纳欧盟客户的自主行动，可以预计将比传统市场上其他金融服务提供商更严格。这将导致 MiCA 监管的加密货币企业从其离岸的非监管竞争对手中获得欧盟市场的份额将显著增长。

此外，MiCA 很会被更多机构所接受并活跃在欧盟的加密货币市场上。据彭博社报道，欧洲只有 4% 的机构基金持有加密资产。监管不确定性即使不是阻碍机构进入该领域的主要担忧之一，也是其中之一。我预计欧洲主要银行将在未来 48 个月内推出加密资产服务，无论是托管、交易，还是发行电子货币代币或资产参考代币，通俗地称为稳定币。 

总而言之，我希望 MiCA 能够提高受监管企业的协调性、竞争力和市场份额，以及提高市场上活跃的，和提供相应服务的机构数量。

在全球不确定性的背景下建立监管清晰度可以很好地吸引来自世界其他地区的资本、人才和公司，尤其是那些希望发行代币的公司。在最好的情况下，加密作为一个行业可能成为欧盟经济和技术复兴的巨大机遇。

然而，MiCA 的大部分实际成功归结为欧盟监管机构将在未来 12-18 个月内制定的实施标准和执法实践。

一些 MiCA 条款存在给行业参与者施加负担的风险，其完全影响只有当技术实施标准提供实际的操作指南时才会显现出来。

最糟糕的情况是，在持续的熊市期间，只有少数欧盟加密货币初创公司设法承担实质性的法律和合规成本，稳定币发行人绕着欧盟绕了一大圈，交易所面临过于繁重的披露要求和责任使消费者受益，并使他们的产品与海外同行相比没有竞争力。欧盟消费者要么会被割断创新的来源，要么继续使用（并且暴露于）最大的海外流动性和效用池。

此外，监管机构要考虑到大多数 NFT 和 DeFi 项目实际上属于 MiCA 范畴，并需要遵守相关监管规定 - 这是当前 MiCA 复述仍没有明确定义的一扇门。这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团队和资源从欧盟迁移出去。

MiCA 可以给欧盟加密企业以及整个欧盟经济带来正面的推动，但其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即将到来的实践实施标准的效果和发展。

MiCA 的全球影响 - MiCA 会制定全球标准吗？

MiCA 有成为加密世界的 GDPR 今天代表隐私的潜力，几乎是全球普遍采纳的监管标准，这当然是有可能的，但还远未成为一个板上钉钉的结论。

不可否认，MiCA 将在其他司法管辖区（尤其是那些没有太多金融监管经验的司法管辖区）如何考虑自己的加密资产框架方面发挥巨大作用。仔细研究最近 FSB（金融稳定委员会）对加密服务提供商和所谓的「全球稳定币安排」的建议，就可以了解有多少 MiCA 概念已进入全球标准制定机构。

欧盟市场是世界上最大的单一内部市场，拥有 4.5 亿相对富裕的消费者。凭借其庞大的市场规模，MiCA 将说服世界各地的许多公司采用 MiCA 运营标准，甚至可能在国际范围内采用，以保持全球一体化的运营和产品。从化学工业到农业或科技等许多行业都观察到了欧盟监管标准的全球影响，哥伦比亚法学院教授 Anu Bradford 将其称为「布鲁塞尔效应」。

当前美国 CFTC 专员卡洛琳·帕姆警告说「随着美国竭尽全力为国内加密行业提供监管清晰度，像 MiCA 这样的全球监管框架可以填补这一空白」，这不是巧合。

美国加密资产监管真空状态持续得越久，我预计 MiCA 标准的全球影响就会越大。

然而，最终只有 MiCA 的实际成功才是最重要的，许多实际的实施工作仍然摆在我们面前。如果 MiCA 被证明对行业、消费者和监管机构都适用，它将产生全球影响。否则，许多司法管辖区将决定选择一条完全不同的政策路径。

只有时间和市场会证明一切。

由于行业参与者可以通过对即将到来的实施标准作出回应，有很大的影响力来使 MiCA 取得成功，因此我鼓励所有加密项目和公司在接下来的 12-18 个月内与欧盟监管机构密切合作，主要是欧洲银行管理局和欧洲证券市场管理局。

在 FTX 彻底崩溃后，即使是最狂热的加密极端主义者似乎也承认，需要采取某种合理的监管措施来推动空间发展，并防止欺诈和欺诈者最严重的恶行。

到目前为止，MiCA 无疑是我们在全球范围内看到的最全面的加密资产监管框架。这是一个行业应该抓住并建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