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ste to Wonder" Exhibit in West Palm Be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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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来大家可能都不信，这次真没想蹭热点。《文理两开花》拖更太久，实在过意不去，打算更新，苦于没有好主题。想来想去，想到最近心中隐隐有个疑惑挥之不去——“秩序”和“创新”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干脆就以它为主题吧。Will 老师说好。

第二天早上，手机上跳出消息：Sam 奥特曼被离职了。原因不明。

整整一天排山倒海的猜测，线索一点点堆砌，到了晚上基本清楚，大概率是AI“无法预知的安全边界”和“突飞猛进的商业模式”之间的矛盾，四舍五入依然是“秩序和创新”之间的矛盾。莫名其妙押对了题。

“秩序”与“创新“，是一对看似能和谐共处，实际却是永远枘凿冰炭，无法兼容的两个程序。创新需不需要秩序 / 控制？什么时候需要被绑上手脚？如何拉缰绳才能控制住欲望的烈马，又不会使其窒息？谁来决定秩序才最符合全人类长远利益——这些话题一旦开始讨论，多少友谊的小船，转眼倾覆。

世界上也永远存在两类人：一类更有反思的直觉，一旦事情有可能向负面、失控的方向发展，便会生出第六感。就像 AI 之父 Jeffery Hinton，和传承其理念的学生——也是 OpenAI 本次冲突的主角。他们会因为反思而被称为卢德分子。

而另一类则需要高歌猛进，"Move fast and break things” ，或是坚信只有全面加速技术发展，最大化拥有资源和影响力——才能解决全球问题，实现全人类谋福祉的“有效利他主义”（Effective Altruism）。代表人物是两个 Sam（今年叫 Sam 的时运都不好）：一个 Sam（SBF）曾表示在 10 年内会把财富如数捐出，可惜财富来路不正；而另一个 Sam（奥特曼）以创造“开放的和造福人类的通用人工智能系统”为使命，可惜“屠龙使命”被箍上了投资回报率，受益者从“全人类”缩小到了“OpenAI 投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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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与创新”——感觉可以当做整个 2023 年、甚至是人类的永恒主题。

自由创造奇迹吗？

肯定没错。想起在知乎上看到的一篇鸡汤文：“金字塔是由成千上万埃及奴隶建造的”——这一直是我们默认的常识。直到 30 年前埃及考古学家发现了墓碑铭和啤酒罐，证明建造人类伟大奇迹的不是奴隶，而是自由工匠——因为奴隶不可能有啤酒和头衔。

此事印证了几百年前瑞士钟表匠布克的惊天推断。布克曾入狱，在监狱里发现：无论狱方采取何种高压手段，自己都造不出日误差低于 1/10 秒的钟表；后来布克老师越狱，重获自由，制表技艺竟然奇迹般恢复，轻松造出误差低于 1/100 秒的表。于是感叹并推断：金字塔这么浩大、精细、天衣无缝的人类奇迹，不可能是被约束、没有自由的奴隶造的，建造者必是一批有创造力且怀有虔诚之心的自由人。

虽然是篇找不到任何证据的鸡汤文，但其实很有道理：如果没有约束，人类创造力的宇宙没有尽头。

约束是自由之母吗？

也绝对没毛病。忽视秩序总有代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Michael Lewis 在《Going Infinite》中描述的景象，就是一部现代成年版《蝇王》——在任何没有规则的蛮荒之地，大小苍蝇随时随地都会飞出来。

加密蝇王们并非英雄，也非反派，只是一群意识不到、不懂或不屑遵守“现实世界规矩”的异端。他们用惊为天人的创造力，试图创造一个没有秩序的平行世界，结果却造出一片混沌的野蛮丛林。因为“对现实世界秩序的恐惧”而建立的一个平行金融体系，反而更赤裸，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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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俩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自由创造奇迹”vs “约束是自由之母”就是人类的酒神和日神——世界在这两个理念的探戈舞步下穿梭，忽左忽右，忽走忽停。“秩序”供不应求时，创新蓬勃发展；一度用力过猛，冲破底线，一地鸡毛；于是“秩序”重新抬头，开始硬刚，结果“供过于求”，创新念想被死死绑住，噤若寒蝉，人类社会开始躺平——这就是”秩序“与“创新”的供需规律。

当下的我们正处在坐标轴的哪端呢？

明显处在秩序”供大于求“的时代：经过 911 事件、2008 年金融危机的混乱、紧接着又来了川普、脱钩、俄乌、加密崩盘、疫情，混乱一个接着一个。每一次混乱后，政府会加紧”秩序“的供应，导致上一次“秩序供应”还没消化完，又来新一波——这就是当下世界的主题：大政府越来越大，”法律法规和秩序“越来越多。

在“秩序供大于求”的年代， “反秩序力量”和“创新”要么完全归顺，要么叛逆反抗。但“秩序”的力量太强大，也只能不破不立，只是不知“破”在何时而已。

科赫（Christoph Koch）老师有分教：自由是个”程度“问题，而不是一个”有或没有“的绝对善（Freedom is always a question of degree rather than an absolute good that we do or do not possess）。而秩序就像一个磁铁，和人同向时相斥、逆向则相吸。人有时想逃开它，有时又想拥抱。人类有与生俱来对自由的渴望，也有”顺从“的本能——不管秩序来自于外部的权威、还是内在的权威——责任和良心。

一代人的脾气、性格、特质和文化，也会编出属于自己“秩序与创新”的节奏和舞步。人是由历史创造的，历史也是由人创造的。

所以急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