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啰里八嗦的写一篇日记,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一天发生了什么。
当一天结束的时候,什么细节留在了脑子里呢。
我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昨天“精装”的有机垃圾快速的提到楼下,今天是一周内为数不多的收垃圾日。意大利的收垃圾日分为两种,无差别垃圾(周四)和有机垃圾两次(周五和周一),平日里除了这两种垃圾之外的塑料纸类和玻璃罐子也要分类扔到定点放置的对应垃圾箱里,否则就会被传说中的罚款。我今天如此勤快,是因为有一块半生不熟的鸡骨头在这大热天儿引来了诸多不速之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它挑拣出来讨了好几层包装好,打电话给老妈时,她说你出去跑步的空儿埋树底下不就完了吗。我应该早点给她打电话。
早上是网络安全的考试,我们的教授“辛普森的朋友先生”是一个非常严格的人。。。
哦不对,在那之前我去了超市买了标识“超长”的姨妈巾,售价 1.77 欧,此加长超长与我们所理解的尺寸不能同日而语,甚至连三点五度空间都没有。8 点 40 分我到了学校的 bar,这次招呼我的是 Federico,也是 volume 咖啡的店主,一个活力满满干劲十足的光头小伙儿,他每次给我点单完都要用中文说一句不客气,我还记得之前我把他和另一位店员的名字搞混了,他一脸严肃的和我说 Jessie 我叫 Federico “io, mi chiamo Federico” 于是之后每次我见到他都要大声喊他的名字。Laura 给我做卡布奇诺的时候背对着我,我赶紧掏出了从中国带回来的白茶和“饮茶攻略”小卡片,等她做好了咖啡转过来时,我说我用茶跟你交换呦。Verna 此刻也闻声过来,我也拿出一包送给了她。她俩很高兴,说下班以后回家好好品尝一下。哎呀,忘记给 Federico 了。
切回到我们“辛普森的朋友”教授,这个外号是因为我们调侃他很像辛普森动画里辛普森的那位朋友,我至今不知道那个角色的名字。我到达考场的时候,前面恰有一个人在等着被分配座位,我环顾四周,眼神对遥远的后排空座发出了炙热的期待。但辛普森教授那眼神像是在说,怎会顺遂你愿的。You ... here 他的手指向了第一排正正中间的座位,我的心中充满奔腾的羊驼。
“你应该知道在考试中是不能带耳机的!”当我全神贯注答题的时候,教授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屏幕前,略带咆哮的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稀疏的鬓角还挂着一只粉嫩的 miniso 耳机,应该是九分显眼。耳机里循环放着的是 风吹一夏,虽然并不是教授想的那样是和考试有关的东西。
这该死的松弛。
3。
中午回家吃饭,有昨晚朋友送来的 hummus、羊肉手抓饭,还有一个长条状内馅儿包了羊肉粒和松子仁儿的烤饼。朋友在我们小城里唯一一家黎巴嫩餐厅打晚工,平时工作结束了老板会让员工们自己做想吃的东西拿回去当晚饭。他昨天多做了一些,知道我最近懒得做饭,拿给我享用。在意大利这样的小城能吃到的外国餐并不多,除了中餐(寿司也算)、土耳其肉卷儿店,这家店也算是独一无二。说到 hummus 和烤肉,我想起之前还是疫情的时候,我和 Lin 姐在北京的一家中东餐厅吃过一次,还喝了一种喇嗓子的咖啡。而且 hummus 和 humus 不同,后者是指动物和植物的尸体形成的土壤腐殖质。
4。
晚上,继续读《东京八平米》。我把这本书安利给鱼糕,鱼糕说书讲的什么?我说一位女士居住在东京的八平米房子的故事,瞧瞧我的总结能力。
我觉得有时候乐趣在于又多了一种看待事物的角度,即使自己是“受害者”也假装自己不是,你可能不知道你其实身在一个长长的故事里面,人们的反应并不一定是他们心中所想。东京八平米里看到一段有趣的对话,作者经历了一天的 “倒霉”:
“夏天将要结束的一个晚上,那段时间我的工作都不怎么顺利,在新宿逛了一圈心情也没有好转,去了一家餐厅因为服务不到位,反而有种雪上加霜的感觉。坐地铁回家,结果下车时我的双脚被一个穿西服的上班族的长伞勾住,我从车厢里向外跌倒了。大家都视而不见,那位上班族也侧着脸继续看手机,我试着追他也来不及,车门已关。其实这都是小事,但心中某种累积的疲劳和焦虑在我跌倒的时候突然抑制不住了”
当时我正在向冷荞麦面店的老板娘哭诉,店里还有一位来自四国高知县的中年男性,因为他是棒球队“欧力士野牛”的超级粉丝,所 以大家干脆叫他“欧力酱”。他看见哭完连妆都花了的我有点不知所措,喝了一口啤酒跟我说道:
‘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但你千万别绝望。我有一次在 JR 中央线的车上看见过色狼,有个女生叫了一声,那个男的就跑走了。我和周围的乘客一样,完全没反应过来,就是不知所措。事后我特别惭愧,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啊,活了这么久连抓个色狼都不会。后来呢,没想到机会来了,我那天刚辞职,同事们为我办送别会,我也喝得一塌糊涂。那天晚上我又看到一个色狼,这次我抓住他不肯放,与受害的女孩子和另外一个目击者一起到警察局。结果办完各种手续已经凌晨五点,天都亮了,也无所谓,我反正辞职了嘛。警方给我谢礼,五千日元(约合人民币两三百元),跟我花的力气和时间相比完全不划算,但假如让我再遇到一次,我还是愿意抓犯人。我想说的就是,你跌倒的时候,周围的乘客肯定想帮你的,但可能跟那天的我一样不知所措。也有可能,他们以后哪天会鼓起勇气帮助别人。至于那位拿长伞的上 班族,你就别管,很多上班族就是那样,在公司里的不满不知道怎么发泄,只知道欺负弱者。'”
——摘录来自东京八平米 [日]吉井忍
日子是非常生动的,如果你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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